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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已至,又快到了“一年將盡夜”。多年來,已然將他鄉(xiāng)變故鄉(xiāng),雖然很難吃到家的味道,但也享受著吃過的每家小餐店的味道,想著汪曾祺先生說:“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、雜一點,‘南甜北咸東辣西酸’,都去嘗嘗”,所以每當(dāng)吃時,幾乎都不會挑食,也會更加認真對待每餐,通過食物品味著生活,感受著溫暖。
小餐店,經(jīng)營者通常為兩到三人,大多數(shù)為家庭關(guān)系。在這里,喜歡聊天的人,可以從老板那里了解小店的創(chuàng)建歷史,了解小店拿手菜的祖輩傳承,了解經(jīng)營者的平凡幸福;在這里,篤愛寧靜的人,可以作為傾聽者,與靜謐時光交錯,放下手機,看看裝修風(fēng)格,看看留言墻上的祝福與希望,不斷感受著小店里的溫情與厚意。歷史悠久的小店,風(fēng)格簡單但卻承載了年代的厚重感;標(biāo)新立異的小店,風(fēng)格多姿而雀躍,盡顯著年輕的活力。
有時候走進一家小餐店,是走進了一些人的世界,那些我未曾經(jīng)歷的世界。老顧客說,吃了多年,還是同樣的味道;新顧客說,慕名來品嘗,果真沒失望;父母們談?wù)撝优逃龁栴}的苦惱,新婚夫婦甜蜜暢談著未來的憧憬,朋友們互吐工作的苦水、愛情的無奈以及分享著成功的喜悅;有一個人靜靜坐在那里享受美食的,也有一個人匆匆忙忙拿走打包餐食的……每一餐的時間占用生活很小的一部分,但在這最多幾十分鐘的就餐時間里,會與很多人擦肩,而那與陌生人的短暫一撇,有時也會被寫進我的記憶,溫暖我的經(jīng)歷,就好像“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,你裝飾了別人的夢”。
有時候走進一家小餐店,是走進了我自己的另一個世界,一個可以盡情享受食物帶來的愉悅感的世界,在這個世界里,可以忘記周圍的熙攘,靜靜的享受慢時光的食事。人們總是追求通常意義的好,導(dǎo)致走的慢、享受安穩(wěn)的人變成了被譴責(zé)的對象,是枝裕和在《步履不?!防锩嬲f:“人生路上步履不停,為何總是慢一拍”。慢一拍變成了被鄙視的理由,其實人生有無數(shù)種選擇,終其一生的意義不是隨波逐流,而是想明白不管擁有什么樣的人生,一定是我想要的,進而慢慢理解生活的各種狀態(tài)。在小店里的食事,我不會想一些高深曠遠的計劃,也不會想一些工作生活的煩碎瑣事,但總是會想起一些舊友、一段過往,想起那年夏天熾熱的陽光,想起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少年,想起那個庭院里茂盛的老樹,喜歡這短暫而簡單的時光,更愿意去品嘗。
“四方食事,不過一碗人間煙火”。也許我們沒必要去刻意過生活,卻有必要認認真真把每一餐融入生活,那繚繞在我們心尖的,終是那煙火氣的一餐一食,無論哪餐皆是生活。